“复读班”的天空，满是辛酸

爱我雷州

如果说，在命运面前，人类的无法选择是种悲哀。那么，在人为制造的命运的悲剧，则是更大的悲哀。
不知道，是记者大惊小怪，还是笔者已经见怪不怪了。8月10日《中国青年报》所披露的河南多所省级示范高中却大招复读生问题，对于我并未有多大的触动。新闻中一再渲染的“有的学校一年招收班级达24个，平均每班80多人。在商丘市一高，记者看到在一个复读生教室，堆着多达140张书桌”等词汇，乃至“全国最牛复读班”的称谓，对于一向听到社会腐臭问题就义愤填膺的我来说，今日却难得的镇静。
记者指出，“教育部明令禁止公办高中举办复读班”，此明令倒是令我眼前一亮一一笔者孤陋寡闻竟然是第一次听到，实在惭愧。当然，这也该责怪我们当地的教育系统对于此禁令的宣传力度不够，也该责怪当地的许多学校，他们在招收复读生的时候，哪里会说此乃“禁令”。
说实在的，这则关于复读班的新闻，实在算不上什么，更不用说是“最牛”了。笔者家乡的几所高中的“复读现象”就不比这个差。家乡的这所高中确实是昔日的“老一中”，盖了新校区，于是整整一个老校，几十个班级，个个都是复读生。
当然，一中是省重点，对于复读生的号召力是很强的。反过来说，复读生如果选择一个能力不强的高中复读，来年再考不上，或者考不上，谁还来复读？所以说，政府的明令，要求公办学校不准办复读班级，本身就是不符合市场的。为了应对市场需求，公办学校挂羊头卖狗肉，又有什么新鲜的？
当然，你也可以追问，为什么当地的教育部门，不严查，不打击？笔者倒是可以介绍一些情况，有些地方的教育部门对此不但不严查，不严打，反而出台一些土政策，支持复读呢。例如，凡是上线的学生，选择复读，学校免除学杂费、住宿费、课本费、资料费等所有费用外，还给与一定金额的“奖金”。上本科线的学生，约在2000元左右；重本线以上的学生则更高。据悉，个别学校，尤其是重点高中，为了吸收高素质的复读人才，“下任务、定指标”，校长亲自上阵做工作，“劝学生回校复读，提高奖金”也是常有的事情。
教育部门为何如此？学校为何如此？还不是为了“政绩”，即上线率。一所高中，上线好，一切都好；上线率不好，一切都不好。一个地方的教育部门工作评比结果，也是如此。
新一届学生，优秀的还是会上线，复读生已经上过一次线，复读后上线机会也更大。招生复读生来提高“上线率”是个好举措。而且，复读生的贡献也是重复的。复读生压倒新一届学生，势必产生新的复读生，新的复读生，尤其是那些优质复读生的诞生，更会带来“上线名额”，使这一现象循环不止。当然，教育部门出优惠政策，学校校长“上门请学生复读”也就顺理成章了。
令人忧心的是，这样循环不止的复读现象，已经很多年了。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。此项禁令的制定者，对此甚至是耳熟能详。其中的“门子”，谁又不知道。只不过是解决不了罢了。
高考不理想，可以复读。如果不让学生复读，果真就是一考定终身，还不知道有多少悲剧发生。复读，有人性化的一面。但是，复读生越来越多，使得每年上线考生中，大部分是复读生，新生又变成了新的复读生，这难道不是对于教育的一种讽刺吗？
复读的班级里，都是辛酸的眼泪。没有哪个学生愿意来复读，没有哪个新生希望自己成为新的复读生，再次遭受高考的煎熬。可现实即是如此，除了忍受，孩子们没有选择。
如果说，在命运面前，人类的无法选择是种悲哀。那么，在人为制造的命运的悲剧，则是更大的悲哀。就复读现象而言，如此乎。